随着禽流感蔓延,我们也正接近一个在现代社会中经常遇到的悖论:知识产权和公共权利。
一方面,研究证实瑞士罗氏公司生产的常规抗流感药“达菲”能够对抗H5N1型禽流感病毒,另一方面,制药公司尽管无力在短期内完成大批量生产,但他们不愿提供受专利保护的配方和生产工艺,与其他制药公司分享,亦不能让更多公众受益。另一类似案例是艾滋病药品问题。为遏制艾滋病,南非政府按照《药品与相关物资控制法修正案》,进口廉价的与专利药成分相同的非品牌药,并不理会专利所有者,但这样一来损害了制药巨头的专利权,2001年3月,40家跨国医药公司,向南非法庭递上诉状……
毫无疑问,创造者对自己的智力成果应该享有权利。制药公司要推出一种新药,需要投入巨大的资金和时间,它们也必须尽快收回成本才有可能维持良性循环,如果没有因为独占阶段而创造的经济利益,许多成果将只能在试验室内老去。美国的一项数据显示,一种新药推向市场,平均需要5亿美元和12-15年时间;另一方面,社会公众也有分享智力创造所带来利益的权利,任何创新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人服务,特别是当一场公共危机来临时。
为了平衡这两种权利,人们建立了一些“游戏规则”。WTO相关协议中的“强制许可”,就是采取行政措施限制专利权人滥用独占权,2003年,WTO通过了关于实施专利药品强制许可制度的最后协议,这份协议允许贫穷国家进口仿制药品来对抗艾滋病和疟疾等疾病。事实上,当2001年跨国制药巨头们在南非陷入“专利权是不是比人命重要”的道德围攻中时,他们被迫无条件撤诉,这使得抗艾滋药品价格全线下降。有些发达国家也寻求过专利持有人对专利权的暂时“放弃”。为应付炭疽病,美国需要进口特效药“西普罗”。为压低价格,美国称将动用“紧急状态”条款去采购廉价的仿制品。最终“西普罗”的价格被压到每片一美元以下。
“达菲”,让世界为之心焦
目前,为了对付禽流感蔓延,在世界部分国家、尤其是欧洲国家出现了抢购和囤积流感药品的风潮,而“达菲”作为一种被认为能有效治疗流感的专利药物更是供不应求。为保证药物供应,许多国家专门制定措施,以防出现防流感药品短缺的现象。
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24日宣布成立一个快速反应小组,全力解决美国抗流感药物的储备问题,以紧急应对禽流感可能引发的人类流感大流行。
目前的各种抗流感药物中,瑞士罗氏制药公司的“达菲”是最有效的,但掌握药物专利的罗氏公司迄今还没有授权其他制药企业生产,自身的生产能力达到高峰却还需要一年,这导致多数国家“达菲”储备量不足。美食品和药物管理局称,它将要求罗氏公司和其他制药企业达成授权生产协议,一旦授权生产的“达菲”问世将尽快批准它们在美国上市。同时,食品和药物管理局也会加快其他新型抗流感药物的临床试验和上市审批。
另据瑞典通讯社报道,瑞典医药管理委员会24日决定对抗流感病毒的药品“达菲”实行控制销售,药店一次最多只许出售10盒“达菲”,以防真正需要这种药品时市场出现紧缺。
此外,面对流感威胁,日本也在严阵以待。目前,日本国内现有的抗流感药物“达菲”仅可供60万人使用,政府计划储备供2500万人使用的“达菲”,在新型流感暴发时,争取使更多的人得到有效治疗。
有报告说,已出现对“达菲”有耐药性的禽流感病毒,厚生劳动省正在对此进行研究。
但在罗氏为“达菲”专门做的主页上，没有看到“达菲”治疗禽流感的文字。对此，罗氏内部人士说，因为禽流感的特殊属性，尚无法进行科学试验室条件下的临床实验，“也没有做过人体实验，我们作为企业不能说这个药肯定对禽流感有效。”
“达菲”开发方起诉罗氏“生产失败”
据海外媒体报道，生物制药公司Gilead科学公司近日起诉瑞士罗氏公司在生产“达菲”时“严重失败”。据报道说，Gilead公司开发了“达菲”，并授权罗氏制造和销售。
Gilead公司声称，“2002年10月，在销往欧洲的一批‘达菲’中发现微量玻璃，2003年11月，发往日本的一批货中也因发现质量问题而导致召回。”这一官司导致罗氏公司的股价近日下跌。
罗氏公司的股价最近先因“达菲需求利好”从184.20瑞郎急涨至194.10瑞郎，然后又因官司急跌至上周五收盘的183.60瑞郎。Gilead公司则是一家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的公司，负责研究、开发药物并使之商业化。
另据彭博通讯社引用罗氏发言人亚历山大·克劳泽的话称，“罗氏和Gilead公司正处于仲裁阶段，由于正处法律程序中，我们不便评论。”
目前，英国已订购了可供其25%人口使用的药品，加拿大囤积的药品可供其5%人口使用，美国目前储存的药品则不够其人口1%使用。
英国的雇主们正在储备药物，以在发生禽流感疫情时，能治疗关键员工，但他们被告知，要再等上至少两个月，因为新生产的抗病毒药物供应给了政府而不是私营部门。
3月份，英国政府下了2亿英镑订单，采购1450万份达菲。该药由总部在瑞士的制药公司罗氏生产。这张订单足够治疗英国1/4的人口。
英国卫生部日前表示，如果政府药品供应趋于紧张，医疗工作者将获得优先供应，其他病患的优先等级届时将决定。
政府本月还邀请了一些公司投标，以生产足够治疗每个英国成年人的疫苗，尽管在疫情种类得到确认之前疫苗还无法投产。
几家英国公司已决定在为疫情所作应急规划中不依靠政府。政府预测，如果没有医疗对策，这样一场疫情将令英国至少5万人丧生。
CasualtyPlus是伦敦一家私人临时救治与紧急治疗中心，该中心表示，对于一些出差前往越南等禽流感“热点地区”的员工，多家雇主都想储备药物，该中心已向这些雇主供应达菲。两家公司希望获得足够药物为其核心的英国员工提供治疗，并要求该中心为它们储备这种药物。
CasualtyPlus说：“一些公司显然已经捷足先登。我们剩下的库存非常有限。”它对每份处方收费33英镑，相比之下，政府为官方库存支付的单价为12英镑。
罗氏表示，达菲的供应将受到今年冬季普通流感严重程度的影响。如果普通流感的疫情比平均水平严重，将会限制该公司生产额外达菲的产能。
据英国《金融时报》10月25日报道，许多英国公司希望为员工储备抗禽流感药品以备不时之需，但却被告之至少还要再等两个月时间，因为目前这种药品要优先供应政府。
禽流感的蔓延令两种抗流感药品——罗氏有限公司的“达菲”和葛兰素史克公司的“RELENZA”十分紧俏，这两家公司都接到大量订单。瑞士罗氏和英国葛兰素史克两家制药厂表示，如果疫情严重程度超出预计，它们的供货量将无法满足额外需求。
报道还说，伦敦一家私人临时急救中心目前接到许多家公司要求为它们提供抗禽流感药品的请求，尽管这家中心对每份处方的收费高达33英镑，超出政府为官方库存支付的单价21英镑，但中心的库存依然即将告罄。
今年3月，英国政府下了价值2亿英镑的订单，采购1450万份“达菲”，这份订单足够满足英国四分之一人口防疫的需要。英国卫生部10月24日表示，如果政府采购的抗禽流感药品趋于紧张，医务人员将得到优先供应，其他病患的优先等级届时再行决定。
